阡陌望着上方的舱顶,烦乱的心渐渐沉下来。
别怕,只是看着吓人罢了……心里一个声音道。就像小时候看到那些模样狰狞的古物时,爷爷奶奶告诉自己的一样。
大约是图着阡陌能够快点好了干活,楚王竟专门派了人来照顾她。
那个人,阡陌并不陌生,就是铜山官署里的那位老妇人。她不会写字,阡陌只能跟着别人,叫她桑。
桑说老也不老,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半白,却很健壮,精力充沛,一说话就絮叨没完。阡陌的伤,其实不算严重。那天夜里的箭被船舷挡了一下,给她划了一道口子。阡陌让鸠比划过长度给她看,觉得也并不算吓人。她估计着是那箭头不干净,以至于感染发烧。桑懂得些医术,会捣鼓些叫不上名字的糙药,给阡陌敷在后背上,还给她煮了不知道什么做的药汁,又黑又苦,她喝下去的视乎眉毛都要打成结了。
没想到,那药十分有效,阡陌再睡一觉之后,已经退了烧。
伤她的口在背上,总容易崩裂,阡陌不能多动,一直待在舱里。
但她也并没有闲着。
首先,她的楚语虽然勉强可以达到跟楚王讨价还价的程度,但是仍然吃力,以后跟人交流的机会大大增加,加紧学多一点没有坏处。其次,她觉得自己对这个时代了解得还不够多,虽然历史知识有一些,但是太散,必须跟具体的年代对应起来才会有作用。
可惜桑懂的也不太多,只能告诉她楚王名侣,又不能写字交流,别的事情,便嘟嘟囔囔的说不上来。
幸好,有寺人渠。
他时常来看看阡陌,为人和气,也识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