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一直晕晕乎乎的。
她知道自己在发烧,意识却并不清晰。
她觉得自己总是奔跑在逃亡的路上,在长得望不到头的洞窟里寻找出口,在湍急的河流里奋力划船,避开追来的鳄鱼和箭矢。
但是有时候,她梦见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躺在舒适的大c黄上,看到窗帘透着柔和的光,被风吹得轻轻摇动。耳边,似乎传来一些久违的声音,好像是清晨楼下叫卖豆腐脑,又像是谁在闲聊。吵吵闹闹。
阡陌觉得有些凉,想去把窗户关上,却怎么也起不来。
耳边的声音愈发真切,哗哗地响,几声鸟鸣入耳,却不是常常听到的麻雀,更长,更高亢,更陌生……
她睁开眼,触到光,有几分不适。
四周的感知清晰起来。
她的确躺在c黄上,盖着褥子,有微微摇晃的感觉,还有水声。
船舱?
阡陌动了动,背上忽而传来剧痛。她不由“啊”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寡人若是你,便安卧不动。”一个声音淡淡传来。
阡陌惊了一下,侧头。
光照仍有些不适,阡陌微微眯着眼,却见是个男子。他白衣玄冠,坐在一旁,一手拿着木牍,一手拿着笔,似乎正在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