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要说的臣已明白,郡主好生将养,外头的事情不必管,过几日便都好了。”
“嗯。”她点头,“我晓得的。”
“微臣告退——”
景辞站在门前,望着他单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散在春末的日光里,似一阵烟一片云,被风吹散,无踪无迹。
她开始害怕,恐惧这疏淡的影。
春雷惊梦,雨疏风骤。两仪殿的哭声撕裂阴云,小内侍一路小跑溅起一地水花,有人哭哭啼啼在喊,“皇上,皇上……”有人大叫,“太医,快宣太医……”
湘嫔一身白腻的ròu,赤身裸体从龙c黄上爬起来,两只沉甸甸的奶儿八卦图下荡来荡去,国师也惊了魂,这一时也顾不上趁机掐一把这对蚀骨的奶子。哭都来不及哭,两条腿灌了铅,哪里迈得开步子,扑通一下跌在地上,望着皇帝青紫的脸,嚎啕大哭。“皇上,皇上啊,皇上天命所归,千秋万世啊皇上。”
慌乱中有人打翻了香炉,锦灰撒了一地,小宫娥的绣花鞋跑动中前踢,通亮的寝殿扬起一片带着香的尘雾,是春秋繁华都烧成了灰烬,是茵茵初夏风飞雪舞,似一场歌舞,又似一场闹剧。内侍臣尖叫,“去找陆大人,快去找陆大人——”
是找救命的稻糙,还是杀人的毒药?
雨越下越大,天边黑云滚滚,一层叠着一层压得人呼吸艰难。耳边只听得见哗啦啦水声,嘈杂不堪。远远一个人立在檐下,墨色的袍是阴云的怒,忍着忍着,等这一场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春山弯着腰站在身后,上前一步说:“义父,人来了。”
头发花白的老太监提着衣摆猛冲过来,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一股狂热,“陆大人,可算找着您了,两仪殿出了大事,大人快去瞧瞧罢。”
春山撑伞,他入戏,掐算这瓢泼大雨能下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