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急躁起来:
“明天?这么急?”
杜蔚国确实有点堂皇,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是要先行解散5处,然后杜蔚国再离开的。
现在突然就要启程动身,确实是有些猝不及防,措手不及,胡斐无奈的点了点头,语气萧瑟,饱含沧桑:
“嗯,明天不走,错过了这个时机,恐怕就很难再找到更合适的机会了,最迟大后天,研究所新的保卫处长就会出发上任了。”
情况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马上就想到了很多可能,眼神瞬间一厉,拳头猛的攥紧,随即又慢慢松开,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语气低沉:
“胡司~”
“杜蔚国,别胡思乱想,更不要乱来,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走吧,趁着还能干干净净的离开。”
胡斐的语气当中充满了疲惫,杜蔚国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轻声问了一句:
“胡司,5处~”
“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他们,我还顾得住~”
杜蔚国诚恳的说了一句:
“多谢!”
胡斐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烟头扔出窗外,语气苍凉:
“呵!走吧,对了,汽车的后箱里,还有几条烟,你带走吧,省着点~”
说到这里,胡斐哽咽了,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杜蔚国也红了眼眶,沉默无语。
负责开车的老郭,一向话痨,今天却是一言不发,就这样,一直到胡斐的办公室,这一路上,三个人居然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杜蔚国心中唏嘘,他是真的没想到,他和胡斐,老郭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如此凄凉,无言的结局。
老郭今天开车很慢,等赶到办公室的时候,老雷他们已经办完了手续,杜蔚国安排老雷他们回家休息,自己则开着吉普车,独自去了一趟香山别院。
之后,赶在下班之前,杜蔚国又开车回了一趟轧钢厂保卫处,在老郝的办公室里,毫不客气的把王洋赶出去。
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聊了什么,时不时居然还能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
杜蔚国脸色阴沉的摔门离开了。
傍晚时分,杜蔚国回到了四合院,吃过晚饭之后一如往常,动作轻柔的帮着杨采玉擦拭身体,更换褥垫。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呆呆的坐在杨采玉的床前,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圈通红,久久沉默。
也不知道是坐了多久,孙玉梅轻轻走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
“蔚国,你要走了?”
杜蔚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久,才低沉的嗯了一声,千言万语,全都憋在嗓子眼里,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杜蔚国此时的心情,很难描述,万箭攒心一般,杨采玉现在是最需要他的时候,而这个家,也是最需要他的时候。
但是他却要离开了,而且还是一去不回,羞愧感让他几近崩溃,
孙玉梅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依然温和,不过却充满了力量:
“蔚国,你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是咱们这个家的顶梁柱,不要做出这种小儿女的姿态来。
你离开是对的,用不着自责,我能照顾好采玉,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务必要答应我。”
杜蔚国连续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住了翻腾的情绪,沙哑着嗓子:
“您说!”
孙玉梅语气难得严肃起来:“蔚国,3年之内,你务必也要想到办法,把采玉救醒。”
孙玉梅之所以提到这个3年之期,是从医学层面提出来的,植物人一旦沉睡超过三年。
身体器官和机能都会发生大幅度的衰退,就算是醒过来,人基本上也就算是废了。
杜蔚国语气严整,斩钉截铁:“好,您放心,我保证~”
凌晨5点,四九城还是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杜蔚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四合院的背街小巷之中,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才刚刚拐出巷子,杜蔚国的眉头就深深皱起,眼神猛地一凝,吉普车上有人!
心头火起,手枪瞬间攥在手里,煞气冲天而起,马勒戈壁的,今天如果有人还敢触老子的霉头,就算是天王老子,他都不会惯着。
不过又向前走了两步,杜蔚国满腔的愤怒都化作了无奈,车上的人影是郭芙。
杜蔚国拉开车门,看见副驾驶上,冻得缩成一团,脸色发青,嘴唇都已经发紫的郭芙,一时失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郭芙,你特么大半夜的,躲在我的车上干啥?这么冷的天,你想找死吗?”
郭芙漂亮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声音哆哆嗦嗦:
“你,带,带我一起,走吧,别,把我丢下,求求,你了。”
杜蔚国脸色铁青,这个该死的老郝头,胳膊肘往外拐,到底还是把他给卖了。
“别特么胡闹,郭芙,我是要去执行机密任务,怎么带着你?这是纪律,你赶紧回家!”
杜蔚国一边说话,一边脱下大衣,盖在郭芙的身上。
郭芙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语气哀怨无比:
“别骗我了,你根本就不会再回来了,求求你,带我走吧,你不在,我怎么办?”
杜蔚国脸色漆黑,喟然长叹,他也不想继续绞牙,直接大方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