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到, 自己好像也有这么个望远镜, 也是细长款。
那是她大一买来看月亮和星星的。
陈延白无声无息的悄然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陈年几乎每晚都能梦见不一样的他,有时是温柔的,有时又是冷酷的。高考后的那段日子, 陈年每天都过的很煎熬,她给陈延白发越洋短信, 他不回;打越洋电话也不回。于是她就换着号码打, 但终于在某一天, 她打通了一次, 遗失的惊喜又重新被她找回来,她刚要出口叫他的名字, 可是电话那头的人出声却比她快一秒。
不是陈延白的声音。
她几乎是瞬间就怔愣在了原地, 那个名字被卡在喉咙里, 怎么也吐不出来。
之后她听见易瑶问陈延白:“有人给你打了电话, 但是个陌生号码。”
陈延白的声音顺着电流的磁波传过来,是一如既往的好听,也是一如既往的毫不在意,“挂了吧。”
陈年是在被易瑶挂断电话后才回过神来的,夜晚很静,夏天明明是燥热的,可吹在手臂上的风却刺骨的寒冷,她盯着某一处怔怔发神,突然恍然大悟过来,或许她只是陈延白成长路上的一道风景而已,没有特不特别,也没有普不普通。
毕竟他们的成长路线曾经相交过,但也只是曾经了。
但她做不到很快忘掉他。
真心喜欢过的第一个人,她怎么舍得就这么轻易忘掉他呢。
她在时间的大海里沉沉浮浮,偶尔那阵强烈的瘾席卷全身时,她就会独自一人来到窗前,抬头看向遥遥远挂的那轮明月。
任何东西都是会变的,月亮不会,它亘古不变。
看月亮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静静的想,陈延白会不会也在某个时刻想念过她,哪怕只是一瞬间。
回忆结束后,陈年鼻尖涌了些酸楚,眼眶也溶了层湿润。她侧过头抬手擦了擦,也正是在这时,捣鼓手里望远镜的陈延白无意一抬视线,抓住了她的身影。
他视线一顿,随即抬脚走了过去,“怎么来了都不说一声?”
“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