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他,与他对上视线,带着自己心间里那快要四处炸开的情愫,大胆问:“陈延白,你刚刚为什么要抱我?”
一个字一个字都说得缓。
陈延白没说自己是因为看见了上次遇见的那几个人,他害怕陈年会害怕,于是打了马虎眼,语气故作得十分轻松:“抱你一下需要理由?”
想不通为何他给出这样得答案,陈年还想追问,刚一张口,话就被他堵了回去:“快点回家吧,不然你父母该担心了。”
他看着前面道路沉沉的夜色,目光混沌,隐在黑夜里看不清情绪。
陈延白把陈年送到了家门口。
她家这条道和观澜国际那边不同,狭窄逼仄,四周都是居民居住的筒子楼,头顶电线盘错的交织在一起,稀薄月光透过电线落下来,照在他们脚边。
筒子楼上的几扇窗户点着灯,暗的黄色,照得屋里的人不怎么清晰。
陈年站在筒子楼门口,转过身面对着陈延白。他身后是夜晚的漆黑,一身清朗润意,任凭黑夜融合。陈年抿了抿唇,垂落在身前的手捏了捏,“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双手插兜面对她而站,等他说完话才抬头看了眼她身后的筒子楼,高大却漆黑。和一整夜都亮堂如白昼的观澜国际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甚至是毫无预兆的,陈延白想起了那家狭小的面馆,女孩儿身前系着围裙,手里拿着抹布擦桌,任凭脸颊汗液滴落,她都不改一丝脸色。
他的视线还看着楼,突然出声问她:“你家就住这儿啊。”
被他问得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陈年的喉咙里灌了风,颇有些哽:“…嗯。”
她不知道陈延白为何会问这样的一句话,但在她看来,结果并不算好的。他家住在明澜市最高档的富人区,平民窟里的人本来就和他有云泥之别,他那么问,无论从哪个方面想,都只有一种结果。
一种她可能会心碎的结果。
心理建设做了一层又一层,到头来,陈延白才叫她知晓了做无用功后的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