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让开条路,眼看着天道走至鹤西疾身旁。
楚令羽懵了。
天道着了身白衣,最是素净,也就衬了这凄苦的气氛。
垂着眼看过片刻,天道躬身探手,一手搂在鹤西疾腰上,将人抱了起来。
鹤西疾生机已绝,此刻被天道抱在怀里,头也直往后仰,寻不得一个安身之处。
衡瑶光见了,伸手将他的头轻轻托起,抵在天道颈边。
天道不似发疯时那般易笑。
它眼底冰霜不化,只淡淡道:“……我犯的错,也需偿还。”
“衡瑶光,你的执念,我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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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引决绝断剑的那一瞬间,就像是衡瑶光永远也醒不过来的一场噩梦。
他闭了眼,无论是否行在梦中,都会看到那一瞬间。
听到剑刃被仓促折断的声响。
他寻访各地,也不知如何问,要怎般去救一把折断了的剑。
刘掌门劝他看开一些,万事万物各有轮回,也许千百年后,他又会遇到最适宜自己的剑。
可衡瑶光千万年的执念都在于此。
剑在他的手中,他的心尚且跳动温热。
一旦丢了剑,他若不发疯,就是在执意求死。
纪孟时极能理解他的想法,楚令羽也算他一个知己。
二人亦为他想过无数种办法。
最终邪剑非岭看不下去,道:“你们别陪着他做这春秋大梦了,像我们这样的剑,断一点那还算无伤大雅,拦腰折断的,那可是百死无生。所谓断尾重生,那断腰可没法儿重生。”
一句话让人连个梦都不能做下去,实在气人。
楚令羽急得一直打非岭的剑鞘。
衡瑶光其实并非不知。
可他总想着万一,这人间那么多无可改变的事情,终究要有个变数才算平衡。
这般想,就还残存着几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