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他。如他这样的人,若是活在天乐界,兴许还能称霸一方,做个小小的城主。可他在界内,在千千万万人制定出的规则里,他就是个疯子。”
谌引眨了眨眼,忽然笑道:“我和纪孟时一起时,他总想着要给别人机会。若是犯错,诚心悔改,他就必然不会出手。我一直觉得他善良得过分。这样的性子,迟早会让他吃亏。”
衡瑶光道:“的确如此。”
谌引道:“可纪孟时就是这样才是他。他愿意给所有人机会,但并非不分是非之人。他善良正直,但他也明白何谓大是大非,何谓错对。我从前选他做主人,也许就是看中他的这一点。”
“从前?”
谌引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着衡瑶光的侧脸,近似于无声地问:“除了这个,你游历四方,有没有遇到很有趣的事情?”
衡瑶光问:“如何才算有趣?”
谌引道:“譬如丞相爱上了皇帝,修士贪恋凡人,铁匠一年铸剑最终爱上了自己的剑……总有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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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这种种假设,他想问的,又藏在未尽的话里。
难说是好是坏。
谌引又叹息着将目光落到别处。
他道:“我就是想听听。我和纪孟时游历的这些年,见过最有趣的,就是一个每天在树下冥思的凡人。纪孟时问他为何每日都来。他说因为听过一个传言,在树下冥思五年,就可以得到树神的青睐,从此白日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