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衬映里,衡瑶光应声抬了下眼帘。
白衣沾辉,似昏昏朦胧,若羽翼笼光。
他与谌引对视许久。
久到谌引已经开始思考第二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这一瞬,衡瑶光却忽然抬手。
他执着玉简,双手虚虚相叠,做了个拱手的手势。
衡瑶光道的是:“——阿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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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新是大摇大摆下了马车,脚步生风回了家族。
整个裘家什么都不缺,就是缺裘新这样兄弟争气的人。
他们虽然是四大家族之一,但整个天乐界,谁不信奉强者为尊这一真理?
是以裘新再差,他还有个做了天乐界界主心腹的二哥。
旁的人再天资卓越,在还未能胜过如此实力之前,还是要去旁边夹道欢迎一番。
裘新便如此威风凛凛的,通过了那道,独独为他开辟出来的路。
两边站的是同辈修士,修为大多都在他之上。
尽头站的是他几位前辈师父,还有一个大事小事都管得极认真的管家。
裘新走到尽头,先也撩开衣摆,认真行礼,道了声:“师父,三长老,六叔。”
裘新的师父修为远胜在场众人,他未发话,便无人敢应声。
这位须眉皆白的修士眼神浑浊,暗藏几分猩红,整张脸都在那双眼睛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可怖。
他垂眼看着裘新的发顶。
裘新的规矩总挑不出差错。他便应了句:“同你随行的是何人?”
裘新便拿出了早就定好的说词。
他将自己外出纳妾的不良动机说为游历,将自己一时失恋买醉说成忽有感悟,将自己色胆包天调戏美人说成机缘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