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瑶光坐在马车的车厢内。

他不执缰驾马,只像个不曾远行的世家公子,笼着一襟白绒坐在车内。

神情是淡淡的,白玉般的手就抚在襟前。

闻言,他看楚令羽片刻。

衡瑶光道:“鹤西疾所求之事,我不多问。但此去,你我所要面对之事,皆万分艰险。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之时。”

楚令羽听在耳里,他浑不在意地一笑。

他说:“你就不必说这种话了,不管还能不能再见,我都会活着。”说至此,楚令羽甚至几分解脱般歪首笑语,“衡兄应该很了解,我是个惜命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做那种事。”

“的确如此,”衡瑶光应了这句宛似自嘲的话,“那我只能祝你一路顺风。”

楚令羽道:“借你吉言,你亦如是。”

而有的剑坐在马车里。

同样都坐着,他却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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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外人是不可能做外人的,剑必然要找到自己的地位。

剑迟疑了片晌,看着楚令羽,启齿正要说话。

楚令羽先望了过来。

楚令羽对衡瑶光说:“我有些小事想和神剑谈谈,你不介意吧?”

这般商量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绝世神剑,其实是衡瑶光的剑。

很不对劲,出大问题。

剑怒目以视,急切想为自己正名。

但楚令羽并未看他,只将视线落在衡瑶光的身上。

衡瑶光便微微颔首。

那般轻松惬意,那般理所应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就是神剑谌引的主人。

剑是茫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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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的剑跟着楚令羽下了马车。

岔路口周围绿草如茵,飞花彩蝶,美得恍似人间仙境。

可惜赏景的一人一剑。

都无甚心思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