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将绿叶染成明黄,将红花变成枯枝,将碧蓝染成靛灰,阴沉的天气,寒风裹着残叶浮尘刮过,天际洒下淅淅沥沥的雨水。
春天的雨水带着生机,而秋天的雨水则是一场凋零。
陆成泽低头系着颈间披风的带子,小金子抱着雨伞站在一旁。
萧毅瑾拉着陆成泽衣角道:“亚父,今日便留宿宫中吧,天气寒凉还下着雨,您又何必非要回去呢?”
陆成泽依然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容,沉声道:“陛下,外臣留宿宫中于礼不合。”
萧毅瑾固执的拉着陆成泽衣袖道:“有什么不合的,君臣之间抵足而眠,明明是美谈。”
说着萧毅瑾直接伸手扯开陆成泽颈间的带子,萧毅瑾温热的手指触碰到陆成泽微凉的喉结,刹那间陆成泽感觉脖颈间的毛孔都在汲取着那一丝暖意。
萧毅瑾握了握陆成泽的手道:“亚父,你的手这般凉,万一受了寒怎么办,如今朝中不太平,事事离不得亚父,亚父就算是为了大周,今日便留下吧。”
陆成泽喉结控制不住地上下窜动了一下,感受着萧毅瑾温暖的手,将他的手也捂暖,一直顺着指尖融入心中。
陆成泽垂眸,知道应该坚定地拒绝,但话到嘴边却不想说出口。
镇安王府太大,纵使封闭了大多数院落但还是太过空旷,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府邸中,显得那样地渺小。
他从来不畏惧暗黑,也不恐惧孤独,但是如今他却这般眷恋这一丝温暖,就像在冰天雪地的黑夜中孤单行走了很久很久的人,忽然看一簇火光,眼中便只能看到那一丝明亮,义无反顾地扑向那一片温暖,纵使粉骨碎身,纵使尸骨无存,纵使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