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永寿看是甘幼子,按捺下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又什么事,非要找我?”
甘幼子微笑着说:“在下听闻有位制琴大手隐居在城外观音山,想进山去拜访,请大手为在下制一尾新琴,特来同刺史说一声。不想小童无状,惊扰了刺史,还请刺史原谅则个。”
低头的力士不忿咕哝:“就这么个事情还非要见郎主,这不没事找事么。”
“你说什么!”小厮又跳脚,指着力士囔道:“你一个莽夫懂什么,我家郎君是名动京城的琴师,多少王公贵族求我家郎君一曲都求不到,我家郎君要制琴当然是大事,最重要的事。”
“嗤……”力士嗤笑一声:“还能有郎主的事情大不成。”
小厮扬着下巴哼:“须刺史在正院卧房,定是小憩罢了,这能叫什么大事。”
力士道:“胡说八道,刺史是在见客……”
力士下意识就反驳小厮,说出口忽然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看向须永寿,后者正用恐怖的眼神瞪着他,他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不住求饶。
“原来刺史是在见客,是在下打扰了。”甘幼子歉然朝须永寿笑笑,“之前两位力士语焉不详,他们要说刺史是在见客,也就不会闹这么一出,都是在下的错。”
两个力士闻言那叫一个恨呐,清泉苑的郎君果然是冉参军说的小妖精,话说得太气人了。
须永寿淡淡颔首:“是他们没有说清楚,你要去观音山自去便可,你是我请来客卿,想出门就出门,不必非要请示我。”然后对两名守门的力士喝道:“自己去领罚。”
力士灰溜溜走了,甘幼子拱手行了个礼,带着小厮离开。
须永寿直到看不见甘幼子的背影了才折回屋中,屋子里等着一名身穿皂色短打的男子。
甘幼子在半途上把小厮先打发会清泉苑,他悄悄折回了正院,在离正院三十多步远的一颗大榕树后面藏了起来,这是他这几个月四处在须永寿私宅里四处踩点发现的一处隐蔽之地,能看到须永寿住的正院大门,又不容被其他方向来的人发现这里藏了人。
他躲在树后没多久,就看见了须永寿送出一个皂衣男子,待那男子走得近了些,他看清了他的脸——吊梢眼、塌鼻梁、厚嘴唇、唇上两撇小胡子。
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