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知道了,这林福就是个混不吝的,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但她敢说别人不敢接呀!
林福松开了林嘉芩的衣襟,拽起她的衣袖擦了擦滴在手上的眼泪,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帝亲耕、后亲桑,以奉宗庙粢盛祭服,旨在为天下人做个榜样,劝国民以农桑为本。为什么?盖因农事,乃人们的衣食之源、生存之本,是一切生产的首要条件。”
“没有农人耕种粮食,没有牧者饲养牲畜,没有渔民摇船捕鱼,没有桑女采桑养蚕,你碗里的饭食,你身上的衣裳,从哪里来?”
“没有这些最基本的生存资料,如何有军队护我边疆佑我天朝?如何有匠人制造出各种工具以便生活?如何有商贩将南北货物转运贩售?”
“又,如何有你这样一个蠢货在此大放厥词?!”
林福这一席话振聋发聩,期远堂里众人皆震撼呆愣当场,林嘉芩都忘了哭了。
少女身量还未拔高、脸上婴儿肥还未褪去,眼神却是不符合年龄的睿智通透。
来给祖母请安的林昕,站在门外看着门里纤细娇小的嫡妹,听到这一番慷慨陈词,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起了微微的涟漪。
女郎尚且心怀天下,自己身为儿郎,难道就甘心平庸无为的过完此生?
林昕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期远堂,去前头找到侯府大管事林忠,让他安排些人去守着期远堂,不许旁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