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道:“这是去哪里?”
那小厮带着疑问,说,“您不知道么?这是去清凉山啊。”
顾清宁浑身一颤,眼圈顿时红了。
那人,那人。
他咽下了翻涌而上的热流,对那小厮道:“没事了,继续、继续走吧。”
小厮看着奇怪,自是不敢逾矩盘问,只应了声便退后了。
而顾清宁在那青布软轿内,瞬时哭成了泪人。
谁也不知道,在那郊外荒无人烟的清凉山上,有着多少的孤魂。
站在杂草丛生的坟前,那一抔黄土埋葬着曾经的儒大家,生前多少名动天下,如今已经全然逝去,念及至此,顾清宁身型颤颤,艰难地跪了下去,哭了起来。
“爹……爹……”
数风流人物,终究不过黄土流沙。
顾清宁不让跟来的仆从上前,只自己挪移着一点一点地除去那坟头的杂草,日头已经逐渐西移,顾清宁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发酸发涩。
若父亲泉下有灵,不知能否看见他今日的一切,若是看见了,又会如何想。
纸钱香烛的热气慢慢熏蒸着秋日的山林。
夜色渐渐降了下来。
顾清宁将那坟头最后一棵杂草拔了。
他咽了咽口水,“爹,我明年再来看你。”
过了片刻,又道,“我现在很好,他,他待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