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笙伤得大多都是皮肉,看起来骇人,幸好也不曾伤了筋骨,待抹了一层药又唤了大夫来瞧,谢府大半夜灯火通明,仅剩的仆从一个个跑来跑去,没一个安生的。

温偃喝了一盏浓茶,坐在外间赏玩谢残玉的玉石。

谢残玉替于笙掖好被子,听着他呼吸渐渐平和下来,这才出去,没想到温偃这厮靠着椅子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眼瞧着就要磕到,谢残玉也不提醒他,饶有兴趣地瞧着温偃磕到额角,猛地清醒过来。

“你怎的还没走?”谢残玉赶人的态度坦然。

温偃撇嘴,“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你我二人好歹也是一同长大,也算……情深意切,怎的现在连你府上睡一觉都是不行了?”

“将我府上玉石一一窃走的‘情深意切’么?”谢残玉淡淡道。

“额……”温偃搔头,有些尴尬,“你我二人都是同塌而眠的关系了,怎能这般见外?”

“更何况……”他索性不要脸到底,“为喜爱之物,那怎么能算偷呢?”

“好大的脸!”谢残玉连嘲带讽,他们二人一贯就是这副相处模样,遂也不计较什么君子之礼,“听闻你自渤海之东弄来一张白玉冰床,我心甚爱,不若……”

“呸,你才是好大的脸,那白玉冰床是我千辛万苦弄来的,自己都不舍的用,你还惦记上了……”温偃家财无数,若论什么最值钱,那无疑是各类各样的玉石。

“连一张床都舍不得,还与我谈什么情深意切,虚伪。”谢残玉自斟自饮,一盏冷茶下肚。

温偃手指将杯盏往他面前推了推,“来,给我满上,你府上没什么稀奇,不过这茶水是真的不错,明日我离开时记得叮嘱下人给我包上个十斤八斤。”

“你当正山小种是摊上的大白菜?动辄十斤八斤……”谢残玉简直想破开这厮的脑袋瞧瞧,里边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