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跟以前的卫家不在一个方向,进了城往南边去,车子在卫孟喜的指挥下,停在了一个古老的门楣之下。
当年查封的封条已经撕开了,但大锁还在,卫孟喜失望,估计是调皮孩子撕掉的。
也是,孟舅舅要当真在国外过得好,又怎么会回来呢?好友早逝,堂妹改嫁,这里没有他牵挂的东西了。
卫孟喜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上辈子孤身一人也没有这种失落感的。
她为什么会有期待呢?大概是因为在成长过程中缺乏父爱吧,见到跟父亲年纪相仿,又曾经慈爱的把她驼在肩头的男性长辈,她都会有代入感。
后来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她跟大夫说起这段往事,大夫说这叫“移情”作用。
叹口气,正准备往回走,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侧门转出来一位老者。
小呦呦兴奋得拍手手,“爷爷爷爷!”
卫孟喜在车另一面看出去,那清瘦的老者穿着长衫,戴着费多拉软呢帽,但走路姿势卫孟喜很熟悉,“孟舅舅?”
老者也看向车子,小呦呦最先下车,他发现这孩子叫他爷爷,眉眼之间十分熟悉,像那个女孩。老友去世没多久,也就是1967年春天,他看着形势不对就全家出国了,等再听到淑娴和小喜消息的时候,就是上个月。
“小喜?”这熟悉的跟老友一样的眉眼,太像了!
呦呦老干部似的把小手背在身后,“我不是小喜,我是小呦呦。”
“孟舅舅,您是孟舅舅吗?”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成年女同志,孟金堂一愣,如果说刚才的女孩有点像卫衡的话,这个的身形眉眼,就连神态,也跟卫衡一模一样!
“你是小喜?”
“对,我就是卫孟喜,孟舅舅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像抢答大人问题的孩子,答对了,雀跃都写在脸上。
孟金堂没克制住,看着她的眉眼,嘴唇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