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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廷颐么?”

“除了他还能有谁?”陆年说,“我是真的烦他,你说我吧,我虽然爱玩,但我是真爱玩!不像他,伪君子,假仁义!”

他当年念书时就没好好念,这会儿骂起人来,都搜刮不出几个词。

会场里人潮喧嚷,交织的人声不断在耳边缭绕。

陆年骂了一会儿,却始终未听到身边人的回应。

“阿野?”

他回过头,才发现江知野不知为何,仍停留在台阶之上。

“你发什么呆,怎么——”

他看着江知野,语声倏尔一顿。

会场里的空调开得实在低,冷风越过出风口,呼啦啦的软风吹在他身上,将他头发吹得有几分凌乱。

他低着头,脊背呈一种怪异的姿势弓起,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有些茫然地抬起眼来,看向陆年的目光里,透出几分无端的无措来。

无措这个词甫一涌入脑海,陆年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自从认识江知野以来,他基本上就没有见过他对什么事情无措过。

他向来是最游刃有余得心应手的那个人。

他生在最好的家庭,少年时期虽温和有礼,但到底难掩轻狂,恃才傲物,对什么事都看不上眼。

人人看他须得仰头,他是那样金尊玉贵的一个人,无措这类的字眼根本不会存在于他的字典中。

哪怕是后来,他同父亲闹翻,一个人远走他乡,甚至为了不被发现行踪,一路乘黑船坐黑车,从未动用过家里的信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