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皮到嘴唇,全都是薄薄的一片,时而像玉一样温润,时而又如刀片一样锋利冷冽。
但不知为何,那一刻乔姝就是莫名将他与金城武划了等号,若非要讲出一点联系来,那大概就是——
他们都是好看的人。
十八岁的女孩子,对好看的男人不太有抵抗力。
她的嘴唇哆嗦了下,酝酿了满嗓子的先发制人之语,全都说不出来了,只鼓着腮帮子偷偷看他。
眼睫因发烧而长久地蕴着潮气,湿湿软软,初生的小鹿一般,看起来好可怜。
她不讲话,最后只好他开口。
男人头发上的水滴到她的被角上,修长手指毫不客气地压下来,在她额上轻轻一碰。
她闻到了他身上沐浴液的气息。
或许,并不是沐浴液,两元钱就能买到的香皂,白茶味的,很普通的香味。
在他身上却很好闻。
乔姝眼睛眨了下,他已退回去,觑着她,抬抬下颌,示意她把桌上退烧药吃了:“既然醒来,就回家吧,家中长辈不挂虑?”
这是他同她讲的第一句话。
他的普通话讲得很好,要很仔细才能听见一点点港腔,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乔姝都不知道他是从港城来的。
至多怀疑过他是广东来的打工仔,反正每一年从全国各地来苏城做工的人好多好多。
她同他本就没打算深交,哪怕相爱一场,也只看今朝不问明日的,不必打听他究竟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于是,她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手指在被子里攥紧,大脑飞速运转,撒谎撒得竟格外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