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乔姝是被冻醒的。
好荒唐,六月初的夜晚,她竟然会被冻醒。
她翻过身,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痛,针尖扎在皮肤上一般,是高烧导致的,她已经好熟悉这种痛。
但眼前的环境不是熟悉的,从未见过的一间房。
甚至,说是房间,都有点抬举它了。
房里的陈设很简单,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
大件就只有这些了,其余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看得出主人不爱收拾它们,东西放得很乱,堆成小山。
强迫症恐怕在这里待不了十秒钟。
然而,再细看,虽乱,却很干净。
桌面每一个角落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床尾放了一个金属的衣架,衣架上挂了一排衣服,色调很单一。
t恤、牛仔裤,还有……男人的内裤。
乔姝眼睫一颤,慢吞吞从那上面挪开目光,赤着脚走下床去开门想透透气。
晚上起了风,外面并不似房里这样燥热,尤其天台上,凉风夹着护城河的水汽袭面而来,乔姝禁不住又是一阵哆嗦。
旁侧传来一片哗哗水声,她循声凝目看过去,整张脸瞬间涨得比她发烧时还要红,如受惊一般惊呼一声,然后“砰”一下关上门。
闭上眼,脑海里仍能浮现出自己方才不经意瞥见的——男人的、肉体。
其实那仓促的一眼,根本看不清的,况且他露给她的只是一截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