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天光乍亮时。
“几时了?”
“回皇上, 卯时了。”
荀锐顿了顿脚步, 突然道:“去御膳房。”
甘华应了声, 心道皇上也该饿了。伺候的人都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昨个儿皇上一心料理政务,莫说吃食了, 茶都没顾得上多喝几口。
甘华深知这位新帝行事乖张, 容不得他人忤逆,便也没有出言劝皇上在殿中等候。
一行人转眼到了御膳房, 膳房中的宫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当是昨个儿的膳食出了麻烦,惊得纷纷都跪了地。
“早膳可备好了?”甘华见他们一副吓得直哆嗦的模样,不由出声。
宫人们顿时松了口气,连声道:“备好了,正等着皇上传膳。”
甘华还要出声,却见荀锐径直绕过宫人,走到了灶台前。
灶台上还摆着蒸笼,热气升腾, 扑面而来。
甘华见状愣了下,连忙追上去,道:“这热气熏得很,恐怕……”
话还没说完,便见荀锐扣住了一只碗,问:“御膳房何人擅做甜羹?”
甘华彻彻底底愣住了。
甜羹,荀锐是不会做的。
但纵使是不会做,光嘴上也是不能输给区区一杜氏的。现学应当是来得及的,想来……不难罢?
总不会比战场上活命更难了。
一四十来岁,模样圆润的太监,小心起身到了荀锐的跟前,复又跪下,道:“奴婢擅做甜羹。”
荀锐垂下眼眸,打量他两眼,道:“今后你在宫中便不必再做甜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