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中,薛成瑞点起一盏灯,与朱长老相对而坐。
他开口道:“朱长老有什么事只管说,你我交情深厚,不必客气。”
朱长老便道:“那好的很,老夫就直说了。前几日我让外孙陪我在山中清修。原本想着年轻人心浮气躁,清净几天对他有好处。没想到一天半夜,我听见门响,见苏檐梦游似的出去了。我觉得奇怪,便悄悄跟上去,见他在山里逮了一头鹿,杀了。”
薛成瑞道:“哦?”
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神情还有些嘲讽,仿佛想说:“你们杀的人还少么,一头鹿而已,也值得大惊小怪?”
朱长老道:“关键不是杀生,而是他杀的方式。”
他伸出手,在薛成瑞的手背上轻轻一击,说:“他就这样在那只鹿的头顶一拍,随即紧紧地抓住了鹿头,把它身上的血肉全都化为精气,吸进了自己的体内。我当时吓了一跳,放声呼喊他。他回过头来时,双眼赤红,神志都不清醒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薛成瑞没说话,朱长老道:“他练的这门功夫,是薛门主最得意的血魔大法,对不对?”
薛成瑞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人人都想成为强者,苏檐的好胜心尤其强。他求我把魔功传授给他,我推脱不过,便教了两手。”
朱长老见他承认了,脸色阴沉下来,说:“那孩子因为修炼你的魔功,神志都被侵蚀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薛成瑞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说:“朱长老可别冤枉人。他的神志早在他吃喝嫖赌的时候,就被消磨干净了。走到这一步,该怪他自己贪心不足。我提醒过他,要练我的魔功,就得先把他从前学过的功法散尽,要不然正邪二气冲突不已,他早晚要被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