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这孩子的时候,她还是一副顽皮的样子,如今却会疼人了。林钏有些安慰,道:“多谢你了。”
小玉笑了,眼睛亮晶晶的,说:“你好好吃药,等会儿我带你放风筝。”
她回头指了一下,黑衣人纹丝不动地站在门口,像一座木雕。小玉说:“他个子高,让他放,咱们看。”
林钏一怔,忽然想起了从前。她十来岁的时候,也曾经跟孟怀昔在蜀山放风筝。春天的风大,天高云淡,最适合放纸鸢。
林钏道:“是他教你的?”
小玉摇了摇头,说:“是我看街上的风筝扎的好看,就买了一只。说来也有意思,我虽然不会放,哑师父却会,好像在哪儿学过似的。你等着,我去拿来。”
她说着跑出门去,片刻举着个纸鸢回来。她见林钏已经把药喝了,十分满意。她把风筝交给黑衣人,说:“哑师父,陪我们放风筝。”
黑衣人接过去,在院子里等了一阵子,风渐渐大起来了。他抖开线,牵着风筝跑了几步,风筝飞起来了。小玉仰头看着,拍手直笑,道:“飞的再高些,再高一些!”
风吹过来,把孟怀昔的斗笠掀到了地上。他露出了苍白的脸庞,眉目跟从前一样,却毫无生气。林钏的心一颤,一时间不忍再看,转过了脸。
小玉捡起了斗笠,踮起脚递给黑衣人,一边说:“他怕光,不能让太阳照到脸。”
黑衣人接过斗笠戴上,把线放得更长了些。春光明媚,记忆里的情形跟眼前重叠,像是一把刀在剜她的心。就连孩子的笑声,对她来说都如同一场折磨。
她心里五味杂陈,无意间转过头,却见驭风站在院子门口,正看着这边。
他负手站着,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林钏的心情沉重,不想面对他们,转身往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