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菱一向是稳重,不会单凭着她听到的几个含糊不清的词就去告诉自家夫人,但是毕竟涉及到一条人命,她内心惶恐不安,精神不济这才被看出端倪了。
“奴婢昨夜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可是奴婢手上也没有证据。”她一张都是煞白的,眼睛还有些浮肿,坚持将自己想法的说了出来,“但是不觉得奇怪吗,许多人都知道安姨娘怕水,因此很少往静园的方向走,可这次偏偏就是在静园出事了。罗姨娘说自己生病了避着人,可却从来没见过她请大夫。这……这难道不是她心虚了。”
安姨娘的死确实有些古怪,可要真的说是罗姨娘动的手,那么罗姨娘的动机是什么?她现在身体还怀着孕,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尚不明朗,她至于要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
江婉容想不明白中间的关节,沉思了好一会之后,才说:“让人去安姨娘落水的地方看看,可能那边有什么线索。仔细一点,这件事情别被旁人知道了。”
绯珠和夏岚过去了,要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才回来,交上来一块从湖边找到的粉色手帕。
“帕子在水立泡着有些时候了,不知怎么和水草缠在了一起,要是不仔细的话,就直接忽略过去了。”绯珠将帕子放在漆木托盘里,呈上来给自家夫人看。
帕子质量不错,不像是一般下人能够用得起的东西。帕子一角还绣着粉色的桃花,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标志。但是她能够想起来的,偏爱粉色东西的就只有罗姨娘一个人。
不过就是凭着帕子也不能说明什么,还得有更加有说服力的证据直接证明罗姨娘是凶手。
她为了这件事情烦着,还是陆谨言知道了之后提了一句,“要想知道是不是她,很简单。每个门房那里都有专门登记的册子,记录了什么时候什么人从每个门经过的时间,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江婉容还是头一次知道有这个东西,顿时有些吃惊,“这不是做了一点事情都会被记下来,那和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有什么区别。”
她都觉得在这里生活着,都像是在坐牢一样。
男人闷声笑着:“每日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册子上都要写上很厚的一层纸。若是没有事情,谁会专门去翻开这些。这要花费的时间可是不小的,你若是真的想要去翻阅,可以私底下问祖母要册子。”
这也算是个主意,但是该用什么理由?
要是实话实话说,安姨娘去世也已经有这么长的时间,当时没说,现在倒是翻过头来说她是被害死的。只怕江婉容自己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要被人乱七八糟地猜上一回,怀疑她是不是借着这件事情陷害别人。
她让身边的男人也帮忙拿个主意,“我总想着弄清楚,好歹是一条人命,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倒不是说我有多心善,就是觉得……觉得有些可惜了。”
陆谨言不由地看向她。
女子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细长的眉头轻蹙着,是真心实意替安姨娘的命运惋惜着。
他有些不懂这种情绪,他在外面再风光月霁,看上去是一位再正直不过的君子,骨子里还是冷的。一个姨娘而已,牵动不了他太多的情绪。可看见她蹙眉的样子,他终究是有些不落忍,牵过她的手,“还有更简单的法子……就等着看吧,有些事情迟早要一并解决了。”
江婉容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追着问了好几遍,“你想了什么主意,也让我听听看?”
“你说给你听就是给你听的么?我头一次瞧见问人是你这样理直气壮的。”他才洗漱过,穿着一袭中衣坐在床边。衣领敞开了一些,露出一小片胸膛,隐隐可以看见底下整齐的腹肌。
“我这不是在求你?”江婉容直接坐着到他的身边去,手搭上他的肩膀,整个人软软地依偎过去。她的下颌就抵着他的肩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极了,近到她稍微动一下,就能够碰到他的脸。
陆谨言的长相是极好的,眉弓突出,鼻梁高挺,眼眶要比旁人深邃些,又生了一双狭长的眼,看人的时候总让人有一种情深的错觉。更让她有些嫉妒的是,他的睫毛很长,末尾的地方有些卷翘,像是小钩子,钩得她的手有些痒。
她忍不住伸手去碰碰他的睫毛,心不在焉地问着:“我都这样求你了,还是不肯说吗?”
“我更想听你说好听的。”陆谨言握住她的手,然后稍微转身将整个人都抱进怀中。之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拥抱,彼此交换着体温。
她几乎是跨坐在男人的身上,柔软贴着坚硬的胸膛,耻骨抵着耻骨,最为隐秘的地方都交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