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徐徐起身,转过些许角度,冀州公?缓慢回?头,僵硬地揽住他的肩膀,如此一来,祝政便不自?觉地面向宗庙大门口。
门口屋檐之上,有?一弓箭手,正拉着满弓,死死瞄着祝政的眉心?。
原来早有?准备的,不止祝政一人。
弓箭手箭在弦上,但凡冀州公?任何?一个?暗示,冷箭便会破空而来,刺向大周天子、也?刺向他唯一的亲眷,祝政。
冀州公?轻缓拍着他的背,凑在祝政耳畔:“政儿,今日从伯,饶你一命。以后再见,就但凭本事吧。”
他用力揽了一把祝政的肩背,那弓箭手凝神?看了会,满弓稍稍松弛,弓箭也?缓缓落下。看来,这个?略显僵硬的拥抱,正是放过祝政的信号。
“出?了这个?宗庙,我便再也?不是你的从伯了。”
冀州公?终于松了祝政,他稍退两步,似最后一眼那般,以目光仔细描摹过祝政的面容。
经过一番歇斯底里,他的嗓音已有?些沙哑:“我……只管着一州百姓,政儿,你背着的,可是天下万民。”
他合手,以诸侯之礼对祝政深深大拜,大袖垂坠,几乎铺至地面。
深拜过后,冀州公?毅然回?头,甩袖而出?。他刚扶上宗庙的门框,遥遥抬头望了眼天,今日的天气着实奇怪,方才还滚滚闷雷,此刻乌云散去,金光自?房檐上斜斜射下,晃得他睁不开眼。
日光散过,他这才发现?,他事先埋伏在宗庙之外的刀斧手,不知何?时已被人反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目光上移,房檐上,只挂着一只手,他留下的弓箭手不知何?时被人伏击,死在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