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感到绝望。他爱上的是多么无情的怪物——对,怪物,神在他眼中,就是怪物罢了。
他们永远,没有真正的偏爱和喜好。
每一个人在他们眼中都是孩子,永远的孩子,一视同仁的子民。
“我恨你。”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孩子,你……”
“我爱您,您不知道吗?”
“我爱您,甘愿俯身,甘愿为您驱策,但是您实在是太无情,太冷酷了。”
“您可曾有一点点对我的爱意?”
她眉心越蹙越紧:“我自然是爱你的。”
一瞬他的眼中如同烟火盛开,但却又在下一句话中寂灭。
“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我亲手将你抚养长大。”
“我自然是爱你的。”
他闭上眼睛,又觉得荒诞,又觉得冷淡:“我差点忘了,您是没有爱的。”
“请您原谅我问了如此愚蠢的问题。”
她只感觉他如今浑身是刺,难以接近,更加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是最听话,最乖巧的好孩子。”
他仿佛听见了一个好笑的笑话。
“我?那师尊,请看看你的好孩子,是怎么想你的吧。”
她面前展开了他的梦境画卷。
那是荒诞的,自由的,野性的脊背,那是柔弱的,无邪的,温暖的欲/望。来自最初始的爱,最澄明的欲。
她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他渴望在如今的她脸上,看到一点点类似惊怒,类似恶心的表情,可是他失望了。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仿佛那里面的那个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够了。”她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