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眯眼睛,将另一只手中的黑刃小短刀悄无声息地拉开一线出鞘。
“徐坐霞”来到了屏风前,指尖落在屏风上,指腹轻轻触摸那空白的一张脸。
果然,江未眠冷静想到,脸消失了,代表他出来了。
只是,为什么徐家人将这邪物摆在这里?
夜风吹过,江未眠才嗅到那一点微乎其微的血腥气。
郁宿舟出身斗兽场,自然对这气味更加敏感。
忽的,“徐坐霞”掌中正擘的灯盏,“簌簌”一声,暗了些。
他耐心地蹲下,揭开纸罩子,吐息将它吹得更亮。
他苍白的手指在青色的衣袖口辗转,触碰纸罩子的那每一个瞬间,如同在对待什么珍奇挚爱的艺术品。
他又直起身来,提着那灯盏,侧过头对郁宿舟一笑:“郁小公子,你一个人?”
江未眠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见她,只是隐约觉得,他这状态,看上去属实不太对。
郁宿舟扬眉,也对他微微一笑;“徐公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徐坐霞”幽幽叹口气。
室内月光下,他看上去越发晶莹,如同将随时羽化登仙。
江未眠在这沉默中等待着。
忽然,什么东西破风一响。
江未眠只觉得双脚腾空,被郁宿舟的手臂圈着带了一周。
“郁小公子,反应真快啊。”
风掀开郁宿舟的斗篷,江未眠这才看见了“徐坐霞”的神情。
青年仪容美如芝兰玉树,如今看上去,两兄弟倒是真的一点都不像。明明是同一张脸,若说弟弟是手中轻风书卷的清隽少年郎,不知世事,如同葱翠的庭中嘉树,那么哥哥便是深谙无常,松风玉骨,看上去甚至有点病态的斑泪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