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郁宿舟耳中,如同一粒石子,掷入了平淡无波的湖面。
一层层波纹涟漪盘旋。
小姐不过当他是个玩物罢了。
一个奴隶罢了。
湖底藏着的怪物蠢蠢欲动。
“嗯。”
江未眠听见他应声时,怔忪了一瞬:“什么?”
少年的眼中有暗暗郁色蔓延,然而他只是低声道:“没什么。”
“坐稳。”
半大少年沉默跟随在初有少女姿态的女孩身后。
她骑马,他牵马缰,她采花,插他满头,少年始终一言不发。
后来她念书,他也跟着进学堂。
那些对旁人而言晦涩的字句,他却学得飞快。
只是他从来不说话。
他虽然不再结巴,但是也是个闷葫芦。
江未眠察觉到了他长大了之后的奇怪之处。她偶尔半夜醒来,睁开眼睛,还能看到这一双灼灼的眼眸在看着她,像暗夜里窥伺猎物的狼似的。她总是被唬一跳,随后那少年便不再看了,只是她走在路上,还是能感受到有一双眼睛落在后背上。
江未眠心想,这人果然有病。
她心慌胸闷地想,也许有一天,这人就会变成狼,把她扑倒,咬断她的喉管。
听闻自斗兽场出来的,都不太正常。少女摩挲下巴,眯起一双眼睛,又想起了从前时候的事。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
那一日自己的玉佩失窃,而当日自己房间内出入的只有他一人,自然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