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难尽地下望。

没有脚。

小公主白眼一翻,险些晕过去。

江未眠对着墙画圈圈。月秋崖自然不放心将她一个人放在郁宿舟旁边,在江未眠身上装了通讯符,时时刻刻都能听见她们那边的情况,非但如此,还加了一重防御符。

江未眠浑身全副武装都是来自姐姐沉甸甸的爱意,托着腮,对着摇晃的灯花发呆。

半晌后,她戳戳郁宿舟的臂膀:“郁宿舟。”

郁宿舟没给她眼神,这抽回了臂膀。

“郁宿舟,你有没有等过一个人呀?”

郁宿舟本似笑非笑,对上她认真的神色,竟然没能说出一句讥讽的话。

他鬼使神差道:“嗯。”

话方一出口,他便后悔了,神色一沉便转回了脸,面如冰霜。

江未眠伸出手,扒拉他衣袖:“你等过谁呀?”

少年笔挺地坐着,不似坐在破旧木椅子上,倒像是坐在王都殿堂下,他垂眸,似乎又沉浸入了自己的世界。

江未眠轻轻蹬了一脚他小腿:“你不理我,我就自己讲故事了。”

“我知道等待是什么样的感觉。”江未眠浅褐色的眼睛望着灯火出神,“我小时候,总是问爹爹,我阿娘去哪里了。”

说到这里,她吃吃一笑:“我爹一开始说,等到我六岁生辰,阿娘就回来了。”

“后来就是七岁,八岁……”

难得在郁宿舟身边没有感受到来自于他的杀意,她放心大胆地说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娘在生我的那一年难产死了。”

江未眠怅然道:“所以,等着的人,应该比归来的人更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