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眠伸个懒腰,笑眼弯弯:“我害怕什么?它根本不会有机会对我做什么。”

“夺取他人身体,本就是有违天道之事。”她慢吞吞道,“再说了,郁宿舟为什么会死?”

她根本就没打算让郁宿舟死。

相反她会亲手解救“被背叛”的郁宿舟,帮助他稳定下来,不被镜中魅反噬。

郁宿舟亲手送了她一副好牌。

她怕什么?

现在的郁宿舟不过是个半大少年,心思多又如何?他饲养了那么多妖物,单是镜中魅就有四只,而且其中一只还吞噬了他的血肉——郁宿舟自身应该早就超负荷了,所以她有信心,能够让他的反噬看上去非常自然,甚至连他本人都不会被发现。

只要有脑子,这牌,她能打出花——既能把郁宿舟这些天作妖的账给算了,又能收获好感度,还能规避灭门惨案。

救他一次,他还是想杀她,那就别怪她让他这一次的经历更加惊险了。江未眠一双圆圆的杏仁眼一弯。;现在,就等着月秋崖找到她了。

月秋崖说,月晦日,慕寒抱病。但为何说是月晦日抱病,听上去,倒像是因为今日是月晦日,他才会生病,而非机缘巧合。

郁宿舟脱下一身玄色衣袍,在烛火下拆开胸膛前的布条。

触目惊心的伤口。

饲养驯化妖物,需用心头血。加之他近来常常受伤,本来就有些贫血,如今拆下布条,唇色苍白不似人。

但他似乎毫无痛感,一面处理一面还兀自垂下眼眸分心思量。

灯火明灭,少年猫儿似的一双眼微微眯起。

随后他换下染上鲜血的衣裳,换了身夜行衣出门。

慕寒的房门前,灰尘在月光下漂浮。

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只是从门缝里透露出点不可忽视的寒气,仿佛门内是个巨大的冰窖而非人能够居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