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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两个义孙,蔺容宸是有所耳闻的。一个虽聪慧机灵,才思敏捷却有哑疾,另一个则成日流连秦楼楚馆,纨绔风流,放荡不羁。他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想见识见识这第二个义孙。

也难怪,此等烟柳繁华之地孕育出的女子,个个俱有浑然天成的灵秀与欲语还休的娇媚,一个轻颦浅笑便足以叫人心神动荡,欲罢不能,但凡是个男子恐怕都难以抗拒。

如若不然,对面的十里春风又怎会如此热闹?

蔺容宸放下手中的青瓷酒樽,眸光却没从对面移开过分毫。

张珣循着他的视线瞧去,正好能看到一名身着绛纱的女子拉着一个少年郎的手臂,低眉浅笑。

雨晴烟晚,杏花纷落。这一抹绛红倒也称得上般般入画,倾国倾城。

他跟着蔺容宸已有八年,自认为只需一个眼神便能猜得蔺容宸心中所想,遂俯身低声道:“公子,需不需要小的去请那位姑娘过来一叙?”

蔺容宸拧眉,“请她作甚?”

不是一直在看人家么?难道他会错了意?也是了,以王爷的眼光,能令他提起兴致的怕还没有。张珣未再出声,静静站在一旁,同蔺容宸一起望着十里春风门前的画桥。

那名少年郎也不知说了什么,陆续又有几个女子聚过去将他团团围在中间,左右拉扯。眨眼的功夫,少年郎便已春衫不整,风流尽失,连连拱手求饶,众女子方才松手。

少年抖落胸口飘落的杏花,将一片春光掩进冰绡,笑盈盈地过了画桥,朝流云楼走来。

蔺容宸低眸,见青瓷樽里飘着一抹淡粉,不知怎的就想起那少年胸口的杏花瓣。他侧眸淡淡道:“准备一下,去李家。”

张珣应声下楼牵马,正好遇到方才画桥上的少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时少年侧着身,容貌瞧不真切,如今这一瞧,竟比绛衫女子还要俊秀几分。少年回之一笑,身段一跃,轻巧地上了楼。他左右瞧了瞧,便走到蔺容宸身旁,拿起他面前的青瓷樽,笑呵呵地饮尽杯中余下的酒,笑道:“松林兄,久等了。愚弟自罚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