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挠挠后脑勺,咧嘴笑笑,露出一排洁白耀眼的牙齿:“我没个正经名字,义兄随口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做小流。”
“小流……”闻流,小流……乙莫年怔怔跟着重复一遍,然后少年郎便看?到面前貌美?如?花的清冷大叔流下一滴欣喜的泪花,“这名字,我喜欢。”
“你喜欢?”小流心里嘀咕,就这烂大街的名字,有什么好喜欢的?
乙莫年望着那双自己魂牵梦萦了十?五年的一张脸,百余年浸养出来的修养仪态终于被脑中失而复得?的欢喜击得?粉碎。伸手将人带入怀中,乙莫年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小流的发?心,声音温和似水:“好巧,我的夫人也叫小流。”
少年郎下意识就要将人推开,一只手用力勾住小流的后腰,将人禁锢在怀中。
“别动。”
“大叔,你没事吧?”小流双手撑在乙莫年胸前,艰难抬起头来,强撑出一脸的警告,“大叔,我劝你识相点赶快松手。不?然等我义兄来了,我怕你会哭着求饶。”
乙莫年仿若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伸手在少年腕间探了探,果然有妖灵的痕迹。欣慰扯了扯薄唇,不?待少年郎有所行动直接将人抱回?了殿中:“我不?怕你义兄。”
义兄时常告诫他,这世间越是生的俊美?之人越是危险,见到这类人一定要躲着走,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今日,他背着义兄偷偷跑出来,在山下瞧见一只花野鸡。他瞧着那花野鸡膘肥肉壮的,就想着抓来炖了给?义兄补身子。不?料那花野鸡爪底生风,竟像踩了风火轮一般跑得?迅猛无比。
追着那花野鸡一路上了山进了这院子,花野鸡没瞧见,倒是瞧见一个醉酒赏月的清冷美?人。
无奈,他心志不?坚,一时没忍住被美?人皮相所吸引。本想着同那美?人简短搭句话?就回?,不?曾想这美?人竟是个举止粗莽的登徒子。小流瞅着那张多瞅几眼就引人心猿意马的一张脸,一时间竟忘记了挣扎。
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这种时候他分明该奋力抗拒才对?,可心底好像对?面前这大叔没那么厌烦,非但不?厌烦,居然还有那么几分贪恋。
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乙莫年动作轻柔将人放在短塌上,拉过锦被盖在他身上裹了裹:“这样还冷么?”
由?于愣神时间过长,直到乙莫年替他盖好被子小流才回?过神来。他瞧瞧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瞧瞧此刻正顺也不?顺盯着自己的某人,思绪凌乱。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流没反应,乙莫年以为他还觉得?冷,二话?不?说,直接上了短塌,从背后将人温柔抱住:“这样还冷么?”
没想到,这样冰冷淡漠的一个人,怀抱竟然出奇得?温暖,像是寒冬腊月里的暖炉,让人止不?住生出一股子莫名的依赖感。
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收了收,乙莫年把人搂得?又紧了些。怀中之人,是自己等了十?五年的遗憾眷恋,如?今他回?来了,真好。
察觉到身后之人动作的细微变化,小流的脊背不?由?僵了僵 。这大叔究竟是谁?他们分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可为何他竟在这大叔身上嗅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乙莫年将下巴搁在小流颈窝间,他安静地垂下眸子,脸上慢慢浮上一抹安心的淡笑:“小流,留在无垢天吧。”
让他留在这里?这大叔有何居心?小流戒备缩了缩脖子,侧头看?他。
殿内暖烛暗黄,带着层温暖的光晕落在乙莫年面上。那人似是没料到怀中之人突然回?头,微微睁开的幽深长眸中挂了层诧异之色。
乙莫年喉头滚动了下:“你……”
两人靠得?极近,小流忍不?住皱皱鼻子,有些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我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东西?。”
眼底的诧异如?一江春水,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荡出一层春意,乙莫年抽出一只手搭在小流面上。似是有些不?敢置信,那只手先是似触非触轻轻摩挲着小流的面颊,不?多时,那轻缓的摩挲变了节奏,转为踏实的触碰。他动作有些生疏地抬起小流的下巴,引导着那人直视他的眸子:“小流,留下,好么?”
那双眸子里承载了太多,温情旖旎,红尘沧桑,没来由?的看?得?小流心里一阵子难受:“大叔,你……”
“留下,我会好生待你。”拼命护住你,就如?你当初护住我一般。
这叫什么话??他不?过是来追花野鸡的,这吃的没逮到还要把自己搭进去?这大叔莫不?是以为他是个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