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曜指了指对面,让他也在榻上坐下,见他面色红润、神色疏朗,方笑道:“看来此番让你去对了。”
周俭昌想起先前自己为可笑流言胸闷气短,甚至还疏远了生死至交,顿时又有些面红,“乡亲们都很挂念陛下和大人,都请陛下他日得暇回去看看呢。”
“得暇啊……”轩辕曜幽幽叹了口气,“皇帝这个差使,当真是最难也最容易,最清闲也最劳苦的,不提这个。诸位乡亲们过的可还好,近来年景不好,日子可过得下去?”
“前些年不少人家的男丁都被抽调去做了民夫,虽然有朝廷给的银子,可到底生计拉下了。”周俭昌越说越小声,“前两年天不错,可家里孤儿寡母的,收成也不好。好容易男人回来了,今年这雨……”
轩辕曜点了点头,“朕知道乡亲们的难处,可朕是九州之主,便不能对任何一地有所偏爱。”
他沉吟片刻,“且看吧,朕觉得有了洪泽湖,乡亲们的日子不至于很难过。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别都忙着种地。朕看赵之灿在松江的棉坊就办的不错,若是无地,也不会打渔的,大可去谋个生计。”
“安土重迁呐,陛下。”周俭昌提醒道,“何况编户不得轻易离家,那些贱民部曲,又不得离开主人家。”
轩辕曜冷冷笑了声,“世事无常,从前士族还占地荫客呢,如今不是都没了么?事随时易,暂且不急,且往后看吧。”
“对了,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周俭昌很是为难。
轩辕曜挑眉,“何事?”
“包掌厨命不久矣,临行前将女儿托付给我,想让我帮她找个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