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年幼无知,书读得少了,却也不至于那般十恶不赦。”贺熙华淡淡道,显然对她仍极其不快。
这几句话对谦谦君子贺熙华而言,显然有些刻薄了,轩辕曜摸了摸鼻子,“五百年来,我轩辕家都娇宠宗女,如今看来,嗯,确是有些过了。”
“我听闻陛下十一岁时,听闻崇安公主的驸马醉酒,胆敢指着她的鼻子辱骂,还动手推搡,陛下竟带了人冲到公主府去,叫来驸马的父母兄弟、所有奴仆,当着他们的面将驸马按在地上打了二十大板?”
轩辕曜自己都笑了声,“其实朕与两位皇姐都不稔熟……兴许,这祖传护短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他敛了笑意,“朕做皇帝做久了,竟也染上草菅人命、罔顾他人的毛病,想着崇泰兴许除去姓氏外丝毫配不得你,便将她胡乱指给旁人。极有可能,就因朕的私心,这世上便多了一对怨侣。甚至……会毁了赵之灿的前程。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贺熙华心中亦是沉郁,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可朕不后悔,”轩辕曜自嘲般笑笑,“人有亲疏,朕兴许大多时候都能做个不偏不倚的君主,可一旦事涉你,朕便没了主张。”
他定定地看着贺熙华,强忍着不移开视线,目光诚挚而又恳切,“就算不是崇泰,是崇安、崇乐、崇平,不论是谁,于你而言,都算不得良配。”
贺熙华嘴唇微颤,轻声道:“臣蒲柳之姿、樗栎庸材,哪里敢高攀皇家贵主……”
“你配天下共主都是绰绰有余!”轩辕曜打断他,随即心头一松——终于说出口了。
贺熙华薄唇微启,似乎惊愕,又似乎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