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贺熙华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起吧。”轩辕曜坐直身子,“守让,给贺大人赐座看茶。”
守让又搬来一张凭几,取了今年江南道刚进贡的雀舌,给贺熙华用终南山泉水泡了,方默然告退。
“陛下倒是会调教人。”贺熙华见守让进退有度,心细如发,不禁赞道。
轩辕曜笑笑,“论起调教人,朕如何比得上你?说起来,连朕都算是你调教出来的,天下还有谁比你更懂得调教人?”
贺熙华躬身道,“臣不敢,陛下天纵神武……”
“这些客套话便不必提了,”轩辕曜打断他,“这些阿谀之词,朕可比你会的多,写一本史记都是绰绰有余。”
“哪就那么夸张了。”贺熙华腼腆地笑笑。
自打轩辕曜正位之后,二人便不曾再如此自如地叙话,一时间轩辕曜有些恍惚,缓缓道:“朕先前在扬州时学会一个词。”
“哦?”
“南柯一梦。”轩辕曜缓缓道,“这些年的际遇恍如隔世,朕甚至有时不知是孙熊梦见了九重宫阙,还是天子梦见了寻常巷陌。”
贺熙华蹙眉,“陛下最近睡不安生,可是因整日胡思乱想之故?谁梦见了谁,又有什么打紧的?孙熊做好了他的分内事,如今功成身退,陛下也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他日盖棺定论,才能不负祖宗、不负黎民、不负社稷。”
轩辕曜一肚子的愁肠百结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无语地看他,“朕倒是想宵衣旰食,可无事可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