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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曜不知不觉已走到了珠镜殿,无主子居住,宫人也颇为懈怠,巧夺天工的雕梁画栋上竟落了一层浮灰,轻纱帐幔随风摇曳,说不出的鬼魅苍凉。轩辕晦走到崔后死前倚靠的轩窗边,看着波光粼粼的太液池,四百间回廊并未点灯,静卧在湖面上,犹如酣睡卧龙。

“若朕有了所爱之人,定然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更遑论去做妾室,”轩辕曜轻声道,“若朕要迎娶皇后,也定然不是为了他的家世门第,朕的皇后,必是朕在这世上最敬最重、最亲最爱之人。朕要让他安居珠镜殿,不让任何人伤他恼他,享一世荣华。”

夜风呜咽,轩辕曜亲自取了笤帚等物,将珠镜殿打扫一遍,才悄然离去。

第二日是元日,轩辕曜早起向贺太后请安,随即在礼部安排下,犹如一提线木偶,连续三日兜兜转转于各类祭祀大宴。

到了初五,一切才告一段落,群臣自在府中亲朋欢聚,贺太后照例又请了诸贺入宫相陪。

此番轩辕曜并未作陪,只一人在清思殿读书练字。

“陛下。”周俭昌见他近来静默得可怕,实在放心不下,又进宫请安。

进了轩辕曜平素待的那间静室,只见轩辕曜铺着一张舆图,正凝神细思。

见他来了,轩辕曜招了招手,“周叔,你过来看。”

周俭昌在他旁边坐下,只见那舆图上放着一辆极小极逼真的木马车。

“诺,你看,这是长安,然后出京畿道往蒲州,晋州,潞州,太原府,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