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当真与哀家心有灵犀,今日小厨房恰好备了紫莼羹,正好你舅舅表兄进宫觐见,你便一道用吧。”
其实按照法度,外男不得入后宫,只是皇帝尚未娶妻,整个后宫唯有贺太后一个女主子,这些年来,诸贺入宫如入无人之境,诸人都已习惯,唯有贺熙华有些局促。
轩辕曜见总管宦官准备命人去抬案几,不由笑道:“都是家里人,何必那么生分。且摆一张大桌,一家人围桌而食,才叫做天伦之乐呢。”
从前轩辕曜总是不冷不热,如今一上来就如此热络,贺鞘心中惶恐,总觉得小皇帝怕是在卧薪尝胆,仿佛已然想到他日清算贺党,阖家弃市的场面,忙起身道:“陛下千金之躯……”
“行了,”贺太后最见不得自己这没出息的亲哥唯唯诺诺的样子,“皇帝给你面子,你何必扫他的兴致?今日惠风和畅,哀家看,不若就摆在园中,边赏景边用膳,岂不甚美?”
“母后说的极是。”轩辕曜目光瞥向贺熙华,只见他垂首沉默不语地肃立在旁,原本熟悉不过的人,如今看着却有几分陌生。
那边张罗好了,贺太后便带着他们落座。她仍是贵妃时就住在嘉寿殿,当年她椒房独宠,就是崔皇后都要让她三分,故而贡品珍宝流水一般送入嘉寿殿,什么琉球的红珊瑚、高句丽的老参、东海水晶、南海珍珠,皆不算稀罕的。
早年轩辕曜见了,常愤愤不平,可如今他见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民脂民膏。
“皇帝?”贺太后见他四处张望,“可是不合口味?”
轩辕曜笑笑,“哪里。对了,舅舅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贺太后提及此事便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看他,“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要给崇泰赐婚,也不先知会哀家,如今你是笼络了赵家,可我的二郎又该如何着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