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没走几步,孙熊勒住缰绳,回头看贺熙华,从袖袋中取出那私印,掂了掂,“这个我留下了,你重刻一个,自去衙门造册便是。”
他并未再看贺熙华,一抽马鞭,惊起鸥鹭无数。
贺熙华看向周俭昌,低声道:“这些时日辛苦你,务必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直到殿试他进宫门。”
周俭昌翻身上马,“定不辱命。”
贺熙华看着他们离去身影,自嘲般笑了笑。
放榜的那一日,孙熊并未亲身前去,而是差周俭昌代他看榜。
周俭昌一去不回,孙熊独自在房内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听闻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周俭昌跌跌撞撞地奔进来,一见孙熊就狂呼,“秀才大喜,大喜!”
孙熊本就靠着窗在看外间动静,如今听他说了,心中隐约有数,却仍是做出一副淡泊之态,“何喜之有?”
周俭昌还来不及回话,就听见外头有一阵喧哗欢呼,“会元在咱们登云居?”
“是淮南道的解元孙熊!他已连中两元了!”
周俭昌对孙熊拼命点头,“千真万确,秀才你不知道,我去时那皇榜周遭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看的真真切切的。”
孙熊自己也很有些意外,怔怔地坐回椅上,忽而呢喃道:“若是贺熙华在,他一定很高兴。”
“我看见贺府的家丁了,应当是大人打发来看榜的,我估摸着大人此刻定然已经知晓了!”
孙熊心如擂鼓,曾经谋划的一切进展得如此顺利,如今只要再闯一场殿试,自己就能再度回到长安,回到帝国权力的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