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华深以为然,“孙熊也攒了不少银子,你们可千万不要省钱去住那破庙道观,四壁漏风受了风凉倒是小事,若是遇上歹人,那就小命难保了。”
“学生浑身上下只有大人那套文房值钱,大人多虑了。”被戳破心事,孙熊干巴巴道。
从前他看话本传奇,状元郎多是寄居在破庙里,本存着前去延揽英才的心,听贺熙华这么一说,又觉得颇有道理。
“诺,”贺熙华从自己身上袖袋里掏出个荷包,轻轻掂了掂,“里面有些碎银子,足够你挑间清幽上房住上一个月了。”
不待他递,孙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手中勾起那荷包的带子便抢了过来,笑道:“多谢大人美意。”
贺熙华白了他一眼,带着笑道:“滚吧。”
孙熊拱了拱手,拍拍周俭昌,二人下车步行。
周俭昌木然地看着孙熊从怀里掏出贺熙华的私印塞进那荷包里,背着手满脸新奇地端详面前这座恢宏城池,而后豪情万丈地昂首步入。
“秀才,你刚来泗州的时候,他们都说你是京畿道人氏,难道从未来过长安吗?”周俭昌实在看不得他这乡巴佬的样子,忍不住出言相问。
孙熊奇怪地看他,“淮南道亦有很多人未去过扬州,我没来过长安又有什么稀奇的?”
周俭昌嘟哝道:“你能识文断字,还会武艺骑射,看着也像出身大户人家,却连长安都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