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熊笑道:“已比预想中慢些了。”
他起身,将贺熙华扶到座上,又从一旁的小炉上取了一直温着的鱼羹,“周叔备下的,怕凉了,便一直温着,大人趁热喝吧。”
贺熙华笑笑,小口啜着。
“学生不负使命,共收回临淮田亩八百余亩。”孙熊这才慢慢回报,“只是学生先斩后奏,用了个不得已的法子,假传了大人的钧命,还请大人恕罪。”
“哦?你又编排我什么了?”贺熙华挑眉,却也看不出多少怒意。
“学生先前便已对照往年记录,对各县豪强所占土地心中有数,今日学生带着百余衙役寻了占田最多的那户,随即当场宣了大人的钧令,朝廷原先颁布明旨,淮南道所有受灾百姓,免税两年,然而若有人抢占旁人土地,不仅不免税,还按照承明八年,税赋最高的那年缴纳。”
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安保良咋舌。
“按照玄启田律,朝廷免征赋税,州牧有便宜从事之权,虽是先斩后奏,但你做的也未错,毕竟我也给了你便宜从事之权。”贺熙华赞许地点头,“如此,他们占的田亩越多,则越是亏了。”
“不错。”孙熊狡黠道,“学生与他们说,若是将田亩交还,则依旧免征。此外,学生还命人抬了几口空棺,说是原先那些绝户的田亩的主人,要落叶归根。他们又觉得不偿失,又觉晦气,纷纷退还了。”
“做得好。”贺熙华不吝赞赏,转头对安保良道,“我这幕僚,可是个极妙的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