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一抬袖一挥,庭院中的大树被一阵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无数白絮顺着溯一的牵引朝相重镜而来,围着他的身子不停地旋转,还有几片将相重镜披散着的墨发卷起几绺。
相重镜猛地一挥袖,冷冷道:“够了。”
他力道用的太大,堪堪披在肩上的大氅直接滑落在地,露出单薄纤细的病体。
溯一脸色一寒,脸上笑容收敛,默不作声地起身走来,弯腰将地上的大氅捡起来,温柔地披在相重镜肩上:“别生气,你不喜欢我便将树移走。”
相重镜冷漠看他:“溯一,你入魔了。”
“嗯?”溯一语调漫不经心,好像相重镜只是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所以回答也很随意,“是吧。”
相重镜一把抓住溯一想要扶他的手,厉声道:“你杀了那么多族人……”
“那又如何?”溯一笑着说,“他们一开始就是想要保护地脉,现在三毒火不是没烧起来吗?他们得偿所愿
,也会瞑目。”
相重镜:“你!”
溯一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孩子:“好了,不生气,事已至此,你就算把身体气坏也于事无补。”
相重镜死死握着手,昏睡数日已经长得尖利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深可见骨。
溯一瞧见他指缝中的血,眉头轻轻一蹙,他正要开口,相重镜就漠然开口。
“你杀了我吧。”
溯一瞳孔微缩,好一会才露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胡说什么。”
相重镜瞳孔虚无,朝着溯一伸出了手。
溯一也不躲,笑着看着他,任由相重镜的手落在自己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