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吹纱指着他的伤口道:“你身上的伤似是刀伤,会不会是施咒的家伙,拿着刀,对你进行了诅咒。”
“……可以。”夷光拿起身边的水果刀给她解释,“比如我现在拿起这把刀削苹果,但我非常憎恨你,憎恨到想用这把刀杀掉你,那么我手中的这把刀就成为了咒的延伸,划伤你的时候,我对你的诅咒就会渗透到伤痕中去。”
海吹纱沉思着,继续翻看医典。
“我知道了个唐末时候被鬼兵诅咒的病例。”她道,“安史之乱时,一个失去家园亲人又战败了的唐兵,死后化作了咒鬼,盘踞在战败之地。到唐朝末年,一队士兵在此处休整开伙时,得了怪病。后来海家的特殊医士诊断,这些士兵是受了那个兵鬼的诅咒,海医士请了高人为他们做了净化后,怪病才消。”
夷光仰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小声道:“依稀有点印象,与战火相关的诅咒是最残酷的。”
海吹纱道:“你身上的,应该也和战争有关吧。”
夷光摇头:“不知道。你为何会这么判断?”
海吹纱泄气:“没理由,就是看到这个病例后,凭借第六感来判断的。”
夷光笑眯眯道:“你猜的很有可能是对的。”
他盘坐在病床上,竖着尾巴,认真与海吹纱讲了起来:“诅咒有深有浅,最难消除的诅咒,是大爱与大恨。恨是诅咒,爱亦会是诅咒。大恨通常指国仇家恨,但更大的恨,其实是人明白自己难战胜命运作弄时的恨。”
海吹纱点头:“情理之中。”
“爱,大一点的,就是仁爱,再大一点的,就是国家民族同胞之爱,更大的,就近似神爱世人了。”
海吹纱问他:“你是说,和宗教那种神爱世人的观念无关,是那种……大爱无私,近乎于神的爱?”
“大约是。”夷光摇了摇尾巴,竖起第二根尾巴,“大爱大恨,结生大咒,此咒难消,只能彼此消耗,换算的话,等同于无药可医的癌症吧。那么往下,就是战火滋生出的咒,就如你刚刚看的那个病例,咒的范围会很广,破坏力大,但并非无法消除。”
“战火衍生的咒……”海吹纱拿笔写下,“士兵对战争的厌恶可能会形成咒,士兵对敌人的厌恶也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