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趴着的人比他高,看着也大些,裹着粗布衣裳,脸上和前襟上沾满了沙土。
燕子毫不客气地踢了踢他,见他没反应,直接扛上了从斜坡上下来的马的马背,自个儿晃悠悠地走回他们扎了帐子的地方。
草场上满是一点就能烧红半边天的野草,外头是不能带火的,就算是帐子里的炉子也是要在原本的地毯上再铺上个几层石板。燕子也没敢带什么火折子出来,也正是因为没什么火,月亮当真是亮堂得很。
燕子把马牵到了自个儿帐子外,把人扒拉了下来,扶进帐里。他的帐里有提灯,蜡烛装在里头外面罩了玻璃的那种,从海外的商人地方买回来的,只要不打翻就没什么事儿。
那人被燕子拖到了床上,他先是把提灯拎了过来搁在床头的一方小几上,再是蹲在床边想了想,寻来了根结实的麻绳,麻利地给他把手脚捆上了。
接下来他除了喂他一些吃的、粗略擦了擦脸也没做些什么,干脆在一旁睡下了。这人身份尚不明确,他也不好做什么别的动作。
草场上的清晨最先醒的是觅食的鹰。尖锐的鸟鸣直捅入人耳,想不醒都难。燕子打了个哈欠在床上滚了一圈,正对上他先前捡回来的那个人睁得老大的眼睛。
燕子吹了声口哨,道:“呵,醒啦?”
“……放开我。”
“偏不。”燕子蹦下床,换了身衣服,洗漱完后撩了帘子出去。不多时,他带回来一只已经歇菜的拔毛兔子,在帐中垫了几块石板,生了一堆火,串了兔子架上开始烤起来。受到高温炙烤而鲜肉翻卷的兔子飘出了阵阵香味,勾得那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燕子拿了那兔子晃悠到那人面前,道:“想吃?你先告诉我你为何会在那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哦,那我就把兔子啃了。”说着,燕子就撕了一片兔腿肉,放进嘴里大声咀嚼。
“啧……我就是想去北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