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池束把他抱得更紧了,“我叫人查了。之所以会被当作是瘟疫,是因为毒发快,而毒发快是因为你们那里……是睚眦教的试毒田。那时候的睚眦毒尚未完成,因而你也没有出现现如今的睚眦毒的毒发症状。你是个孩子,睚眦也就是个半成品,所以容易解毒。”
“那……一星他……”
池束在他颈窝里蹭了蹭:“他比较倒霉,中的是成品,不过好在还小,身上又有与睚眦的一味原料相冲的毒物,逃到他师父那里的时候还有救。他师父同他父亲是好友,动用了手下所有大夫给他救回来了。只是这样貌……就那样了。我说到哪儿来着……嗯是了,查到睚眦后我就端了他们的老窝。”
“……你这跨度是不是忒大了些?”
“灭了睚眦就是杀了池纷纷。杀了池纷纷就是给我爹娘报仇,这跨度搁在哪儿都不大呀。”池束嘟嘟囔囔地说着,像是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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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尽欢倚着软垫,一手支在车窗的窗槛上,一手轻放于盖在池束身上的绒毯上。而池束则是枕着宣尽欢的腿睡得天昏地暗,偶尔醒来也是昏昏沉沉的。
那天的谈话就好像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途经一苇渡江附近时,池束醒了过来,一面望着窗外,一面就着宣尽欢的手小口小口吃着东西——他的左手还缠得如同一根棒槌,也确实是不能动。
他轻声说道,声音沙哑得厉害:“当年,我跟爹来这里时,上姑苏阁求来了你师父的消息。”
良久,他又叹了口气:“如今……如今谁都不剩了。”
闻言,宣尽欢鼻子一酸,红着眼眶低头亲在了池束那苍白的唇上:“还有你,还有我。”
池束的爹娘葬在了祖坟里,牌位也已入了祠堂。现如今池家终究不是池束的老巢,他将池家家宅交给浑西沙管了之后就带着池阔与池过跟宣尽欢一道打道回府,向着浊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