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盘已经完全沉没了下去,可活动的石板从石盘下沉通道的两侧缓缓合上,以防止崩塌的山石碎片砸下。
——倒是考虑得挺周全。
晏珏想着,用最后的力气唤出冥骨,颤抖着手指将死死握在掌心的脚镯挂了上去,顺着石板合起的缝隙扔了进去。
大概……这样就可以了。毕竟这可是师兄活着的指望,千万、千万、千万不能没了。
冷意渐渐泛起,不是从受伤的四肢,而是从心底。
要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慢慢等到他回心转意,没能再吃一次师兄做的叫花鸡,没能如约与他看一场庙会,没能亲手放起花灯……
师兄,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偷偷地注视着你了。
师兄,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悄悄喜欢着你了。
师兄,在很深很深的心里,我想好好地拥抱着你,温暖你孤苦伶仃的少年时期。
晏珏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长大过,他永远不能做到像一个真正优秀的大师兄那样坚韧不屈无畏无惧,他害怕孤独、害怕疼痛、害怕死亡,并且卑鄙地贪恋着那份不配拥有的温暖。
当一个人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只会胆怯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然后像个废物一样向不属于他的人祈求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师兄,我还不想死啊——
“谁他娘的让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