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若不是那样简单温馨的家庭,也养不出徐沛声这样的愣头青,什么也不计较的性子,总是高高兴兴的。
她就是喜欢这样的简单和坦诚,所以当年锦官楼上的呆头鹅,也实实在在的是闯到她心里去了。
若要说喜欢,或许也真是那一日,她把他放进了心里吧。从前觉得只是燕京世家的子弟,相识而已,不曾放在心上。
最多只是因为他是徐沛柔的哥哥,所以多看了两眼罢了。
也就是那一副从未掩饰的讶色,透露着几分天真的纯然的欣赏,才让他与众不同了起来。
后来她女扮男装,哪里是能瞒的了人的。她生的太艳丽,即便改换了装束,也依然不像个男子。
至少她一进了朱芙楼,那里的妈妈待她就很不热络,全靠她一掷千金,才能在楼中听曲,而不至于被认为是来砸场子的。
也只有着呆头鹅还认不出来,傻乎乎的要邀她喝酒,与她做朋友了。
在灞水的游船上,她为他唱《少年游》:“芙蓉花发去年枝。双燕欲归飞。兰堂风软,金炉香暖,新曲动帘帷。家人拜上千春寿,深意满琼卮。绿鬓朱颜,道家装束,长似少年时。”
这是她同入宫之前的白昭仪学的最久的一首歌。
绿鬓朱颜,燕燕于飞,多么好的年华。
一曲歌毕,她摘下了束发的玉簪,俊朗的少年便又变做了一只呆头鹅。那一次他们没有再吵嘴,往后也再没有。
实际上那一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若不是游船行在灞水上,他又不会凫水,只怕即刻他就要跳下去了。
再后来,朱芙楼不再有他的身影,楼里的妈妈见了她,还曾问她,总是与她同来的“玉面徐郎”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