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毅侯世子今年也不过二十九岁而已,还不到而立,很年轻。太可惜了。
他原来也是驰骋沙场,百战百胜的天之骄子,若是战争不曾夺去他的健康,他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若是如此,张氏不必这样没由来的怨恨齐延,三房夫妻也只要专心对付世子便好。沛柔和齐延会过的比如今轻松许多,前生或许他们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可这人世间的事,从来都容不得一个“假如”。从一个“假如”,便可以延伸出无数的分岔路,没有尽头。
今生他的结局只能是这样了。
张氏趴在儿子前哭嚎出声,而后是小张氏。
她的一生又得到了什么?丈夫从前征战在外,而后病弱卧。她每被婆婆摆布,做她不喜欢,不擅长的事,没有一刻的自由。
今于她,究竟是另一场劫难的开始,还是解脱?
但于沛柔而言,恐怕她和齐延又不能轻轻松松的住在城东的榴花胡同里了。既然说了要夺爵,她一定说到做到。
分了家又如何,以忠勇著称的诚毅侯爵位,难道要由一点军功也无,甚至连拿枪拿剑都不会的庶子齐建来继承么?
诚毅侯的爵位,今生也还是齐延的,而世子的位置,他们也会如约扶着思哥儿坐上去。这爵位于他们而言真的不是那样重要的东西,可思哥儿的父亲是齐廵,他却是值得的。
沛柔和齐延从徽至堂出来的时候,府中已经开始挂起了白幡。这些东西,想必都已经是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年了的。
才从白茫茫一片的季节过来,诚毅侯府中,色又尽数消逝了。重活一世,很早就要告别的人,还是要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