纫冬今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绣兰花草虫纹的褙子,没有用什么装饰,抬起头来时,也只是素净的一张脸。
她静静地看了沛柔片刻,而后笑了笑。
多年来她虽然为奴婢,可沛柔从不曾亏待过她们,纫冬生的好颜色,比一般官宦人家的姐也不差什么。
“升米恩,斗米仇啊,乡君。您的恩我无以为报,所以干脆就不报了。”
“只是这样吗?”沛柔微微俯下去,凑近了纫冬的脸。
“就只是这样,不是因为其实你也慕齐元放?”
纫冬的眼神忽闪,纤长的睫毛颤了几颤,显然是受了极大的震动。
但是她很快又平静下来,满不在乎地道:“是我做了什么,露出了马脚吗,乡君?”
纫冬这样的表现,沛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四个丫鬟里最沉稳的是纫冬,她对什么都不关心,平素都是八风吹不动的。
实际上她也什么都没有做,这根本只是沛柔突如其来的预感罢了。
她曾经和齐延谈起过纫冬,他她背后恐怕什么人都没有,她只是恨徐家人而已,能害到一个,便算一个。
可在沛柔嫁给齐延之前,她侍奉她十年,除帘年香山马球场上的疑案未明,纫冬似乎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两生都是她进了诚毅侯府之后的事。她害她的那些伎俩,不需要张氏,不需要何霓云,不需要任何人,她自己一个人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