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她路过三房小常氏住的恪德堂,何霓云正在里面和小常氏闲话,读齐延写给她的信。她忍不住要驻足,听完了整封信的内容。
言辞绮丽,饱含真心,也的确只适合写给何霓云这样通晓诗词歌赋,知情知趣,能与他相和的人。
也许她和齐延的确不适合做夫妻吧。
沛柔转过身去,齐延看着她的目光是冷淡的,真就如并不曾与她相识一般。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她得的是他亲手所制的东西,她总该跟他道声谢才是,她就行下一个礼,“谢过齐世兄。”
只这简短的一句,没有等齐延回答,她就重又转过了身。
身后传来齐延更冷淡疏离的一句话。“这纸笺是我赠给柯师兄的,他要如何处置,自然都是他的事。徐五小姐只需要谢过柯师兄即可。”
他和柯明叙都是周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又是“徐五小姐”,连称呼她一句“徐五世妹”都嫌太过亲密了。
前生的“意娘”,只怕也是他从一众称呼中能挑出来的最疏远的一个了吧。
她与齐延已然无话可说,要再和柯明叙闲聊,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心思。
恰好街市上忽然热闹起来,人潮涌动,传入沛柔耳中的不是欢呼声,而是各种各样的叫骂声。
敕勒的使臣经过了这里,一行十余人,有燕梁的武官陪同。
敕勒与燕梁年年开战,也就年年都要征兵。谁家都有战死沙场的人,敕勒人在他们眼中是屠刀,是灾难,让他们怎么能不恨。
沛柔久在宫中,当然知道敕勒使臣来访的事情,只是忘记了正是今日而已。
难怪贞静公主听她说她今日有事要早些出宫,表情会那样的惋惜。不过她也并不想看这一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