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笑了笑,依稀还是从前那个骄纵任性的公府千金。
“何霓云,你就只有这点本事了吗?如今我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怕的,能有一个人垫背我为什么不要?我家人生前既已只剩污名,又何必再管什么身后事。”
听见她这样说话,何霓云反而真正镇定了下来,她把沛柔当作对手已经好多年了,她自以为很了解她。
“你若是真敢动手,就不会和我说这么多话了。你分明还是在意四郎,还是在意你那些早已不知道葬身何处的家人。”
“我此刻还不动手,并非是我不敢,而是我也要留你一命看一看你最后的下场。我是今上一纸圣旨赐给齐延的妻子,他尚可以一纸休书了断与我的情分,那你呢?燕梁律法不得以妾为妻,一个妾室,处置你连休书也不必。”
沛柔的左手拢在袖中,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了掌心里。何霓云带来的丫鬟想冲过来护主,被纭春死死的抱住。
永承元年她捧着圣旨嫁进齐家的时候,也并不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沛柔往那边看了一眼,才继续道:“齐延如今不过二十五岁,又是皇帝宠臣,是不可能不续弦的。等新妇进门,你和你的孩子碍了别人的眼,你猜猜你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她也想好好活着的,真的想好好活着看着这些害过她和她家人的下场。
可是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她没有再管何霓云变幻的脸色,把匕首略微挪开了一些,用刀柄猛击了一下她的锁骨。
何霓云顿时就痛的倒退了几步,踩到了她自己的斗篷,重重地摔了下去。
“你快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若再有相见,就不是今日的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