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他声音还萦绕在四周,人已经如鬼影般融入无边夜色,看不见了。

慕晚舟还想叫住他,又听见他远远的声音:“夜里记得盖那床厚些的被子,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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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慕晚舟哪里能睡得安稳。他熬到半夜,缩在陆逐川留给他那床温暖的被子里,思前想后,整颗心都被不好的预感占据着。

按说,陆逐川武功天下第一,收拾区区一个锦衣卫,应该不成问题,但他就是觉得担忧到了极点。

而他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

撑到三更时分,慕晚舟实在是困倦了。他并非习武之人,无法像陆逐川一样长期保持清醒和集中,终于慢慢熬不住,开始恍惚起来。

迷迷糊糊的,听到耳边有许多过往的声音,像濒死回放一样,嘈杂而来,又嘈杂而去。

慕晚舟知道这些都是梦魇,但却醒不过来。他这魇症本来每个月就会发作,尤其是当萧骆北不在身边的时候。

影影绰绰之间,萧骆北在说:“我爱你,晚舟。天上人间、天边眼前,我只爱你一人。”

陆逐川在说:“我不是他,晚舟,我不是。”

陶煜在问:“所以今生今世,你的心再也不会为任何人或者事起波澜了吗?”

还有萧翊,惊怒的吼道:“你……你……你难道是……对萧四……”

“萧四”两个字让时间的回溯陡然加快了,突然奔回至许多年前,黄沙漫天的西域,风姿绰约的四皇子萧沉影执了自己双手,双眸中暮霭沉沉的皆是情深意重:

“晚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我会一生守住这句话的,为你。”